但回顾起来,杨之光的实验又不过就是徐悲鸿、蒋兆和所开拓的水墨人物画历史问题的再探索和再尝试罢了,在这条艺术路向上,他确实孜孜以求,穷其一生加以研磨砥砺,他用不同颜色表现出凹凸和光影,后期在色墨上的运用更加大胆,用笔湿润而透明,技法探索可谓达到一个新境界,但仍然是素描法,它牺牲了中国画的笔墨情趣和造境意趣,大都来源于直接观感,一种瞬间的心理反应,致生动有余底蕴不足。由于不再强调笔墨意韵,不再强调书法用笔,所以杨之光的书法本应有更高的文化意蕴和精神意韵,由于没有了自觉追求,吃老本就成了很自然的事了。
记得潘天寿曾经说过:“中西绘画,要拉开距离。”“中国绘画如果画得同西洋绘画差不多,实无异于中国绘画的自我取消。”“我向来不赞成中国画‘西画’的道路。中国画要发展自己的独特成就,要以特长取胜。”“号召世界主义文化,是无祖宗的出卖民族利益者。”“今后的新文化,应从民族遗产民族形式的基础上去发展。”其实,中国画之所以成为中国画,自有其独特的价值在,自有其独特的评判体系在,它的根基在于诗书画的合一,而它的最最核心处,则是在于其审美是否符合中国文化的本质,有无反映出中国文化那种博大、深沉、灵敏、单纯的特性。
一般而言,中国画只要沿着诗书画合一的路向攀登,只要一个画家能坚持不懈,反复研磨,反复锻打,反复淬取,其画面语言将愈老愈纯,愈老愈精,愈老愈深厚,愈老愈自由,愈老愈活泼,愈老愈天真,愈老愈见光华,所谓“熔铸诸学于一炉而集大成者”即此,所谓“道法圆融者”亦即此。不必说五代的荆浩、关仝,也不必说宋初的李成、李唐、范宽、王希孟,更不必说“元四家”、“明四家”和“清四家”,乃至徐渭、石涛、八大山人、程邃,就说现代的齐白石、黄宾虹,一位是花鸟大师,一位是山水大师,均能在晚年变法而至“凤凰涅槃”。应该说,杨之光在改造中国水墨人物的探索是值得肯定和致敬的,“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”的称号在当下也是实至名归的,但他以及他的同道们以牺牲中国笔墨为代价,牺牲中国造境规范为代价,始终在“不中不西”,“非驴非马”(见其画作《泉》跋语)境地中打转,始终在“技”的层面打转,始终难以企及“道”的层面——因为,这条路,从一开始,就注定要偏离中华民族文化的康庄大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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